生命，就是不斷學習踏出安舒區。
是日驚蟄，萬物從冬眠中甦醒過來。說起來，我大概也是一頭冬眠動物，總是蜷縮在溫暖的被窩中，想像那是母親的子宮包裹著我。除非聽到春雷乍響宣布大地回春，我實在不願意鑽出母親的肚子。
說來湊巧，我在三月天出生；不曉得當年那天是否有春雷報喜，我才呱呱墮地呢？
今天倒沒有打雷，但天上不斷風雲變色，大地也顯得躁動不安。我站在公園樹下，被一個詭異的景象給懾住了。
在幾棵大樹之間的上空，有隻白色的鳥不停在打著圈飛，又急又亂，近乎神經質。看清楚，那不像鳥，倒像蝙蝠。聽說世上是有白色蝙蝠的，但很罕見。難道是我眼花看錯了？
突然烏雲掩至，刮起一陣強勁的風，大樹搖擺，落葉捲起；剎那間，白蝙蝠倉皇躲起來了。方明白剛才牠那狂亂的表現，很可能是因為有預感！
不一會，風平靜下來，陽光從雲縫中透出。在層層厚重的烏雲當中，竟開了一個洞。洞中是蔚藍如深淵的天空，和朵朵雪白的浮雲。其中一朵白雲，如蜷曲的胎兒，正安睡在母親體內，泡在溫暖的羊水中。
這畫面帶著一種神秘的溫暖和安慰；但同時，跟狂亂拍翼的蝙蝠一樣，教我震懾。
白蝙蝠躲到那裡去了？我不知道。牠大概在經歷一番驚嚇後，成長了，正凝視著浮雲沉思。
世界幻變無常，的確讓人害怕。然而，若不曾經歷跟母體割離的痛楚，又怎會有生命的蛻變成長？若不曾經歴風起雲湧，又怎會懂得珍惜那個溫暖的避風港？
星光魚
2012年3月5日
2012年3月5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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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文發表於我另一個網誌《發現生命 - Discovering Life - One Photo A Day》（現已關閉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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